伏尔姆在附近乡村集市传教时的照片

伏尔姆，瑞典人，1924年来到中国，第一年学中文，1925年来到章丘市龙山镇龙山村传教。当时龙山村大约有700户人家，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，当伏尔姆看到当地风俗不允许女孩子受教育时，就说服村里人“女孩子也应该受教育”，得到勉强许可后，伏尔姆来到北京的一所大学（具体学校不详），说服两名高年级的女生，把她们带到了龙山，在那里办起了当地第一所女子学校。

在龙山，伏尔姆一度因伤寒住进临近青岛的一家教会医院，认识了医院里的护士、美国人格雷姆。后来，他们结婚并到美国短住了一段时间，生下他们的长子即约瑟夫）后，于1927年又共同返回龙山传教，格雷姆在龙山开了间小诊所，为当地百姓看病。

传教途中

伏尔姆夫妇这次返回龙山一呆就是九年，他们的后两个孩子（即约瑟夫的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）都出生在龙山。约瑟夫回忆说，当时他家与当地百姓处得很融洽，他和他的弟弟妹妹经常与当地的小朋友们一起玩耍，他的汉语最初就是从他的中国小朋友那里学来的。

1936年，伏尔姆一家离开中国回到了瑞典。但1939年的一天，来自龙山传教点的一封急信又把Ferm夫妇召回了龙山，三个孩子被安置在瑞典南部的一家孤儿院。直到1947年，他们一家才在瑞典重新团聚。伏尔姆夫妇再次回到龙山时，日本人已占领了山东。约瑟夫信中说，由于他的母亲是美国人，日本人曾经两次让她靠在龙山传教点的墙上准备枪决，他的父亲极力争辩，提醒日本司令官，因为婚姻关系，她同时也是瑞典人，才幸免于难。

自行车上的约瑟夫当年9岁，在济南一所教会学校学中文，他的父亲经常骑自行车接送他上下学。

约瑟夫父子三人在千佛山上的留影，他们身后的一片城区就是当年的济南城。

上世纪末，伏尔姆的儿子约瑟夫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索60多年的“中国故乡”。

面对着上千张前来欢迎的热情面孔，这位自称是“美国西部老牛仔”的老人，热泪夺眶而出。“少小离家老大回，乡音未改鬓毛衰。儿童相见不相识，笑问客从何处来？”他面对话筒，哽咽着说：“我实在难以用言语表达现在我激动的心情。”

一位戴老花镜的83岁老人喊着“伏约瑟”挤了过来，“还记得小时候一起钓过鱼吗？”约瑟夫紧紧地拥抱着瘦弱的张伸明，喃喃道：“记得，记得。”张玉恒老人也拄着拐杖赶过来了：“伏约瑟，我还记得小时候到你家推门时，碰伤过你的头。”一边说着，一边伸手抚摸他的额头寻找伤痕。约瑟夫似乎记不起这一细节了，但他说：“你的面孔我还依然熟悉。”迎面，81岁的王老人颤颤巍巍走过来，用已经不熟练的英语直接跟约瑟夫说：“还记得我吗？你的父母教过我英语，还到我家去过两次，他们还好吗？”

当得知约瑟夫父母已经去世时，老人失声痛哭：“天啊，他们是我最敬爱的英语老师！”王老人说，当年他在济南上中学，每到周末和寒暑假就到伏牧师家学英语，伏牧师和伏师娘都对他很好，经常留他吃饭。1936年伏牧师离开济南时曾想带着他去瑞典。当时他行李都已经准备好，只因父母反对未能成行。见到恩师之子，老人格外激动。

约瑟夫一家与邻居一起过圣诞节

老人说，小时候伏牧师一家和村里的百姓关系处得很好，约瑟夫父母在村里做了不少善事。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后，因为约瑟夫的母亲格雷姆是美国人，约瑟夫一家也很困难，村民常给他家送些小米、红枣、花生等土产。60多年过去了，许多事都忘了，但友情是忘不了的。

西方来华传教士，作为一个群体，历史已作了公正的评价。但作为每一个活生生的个体，他们的活动轨迹是丰富多彩的。在龙山，事隔60多年后我们似乎还能清晰地聆听到约瑟夫的父母留下的余音。